晚上十一點五十分。地點,郵輪。

 

離炸彈爆炸,剩三分鐘。

 

「你一直知道我是誰。」嘴角依舊勾著玩世不恭的笑容,雙手雙腳都被綑綁在椅子上的紅髮少年冷冷地注視著他,沒有刻意掩藏語氣中地不屑,「那些事情都是你幹的,對吧?」

「業君真是敏銳呢。」潮田渚笑著,面向大海的臉轉了過來,皎潔月光下照耀得他的頭髮仿如星光般燦爛。

「為什麼要這麼做。」赤羽業邊問話分散眼前的人的注意力,悄悄試著踢了踢地板上掉落的小刀。

不行,腳踝的膠帶黏的太緊了,完全沒辦法活動。

「因為我想追求極限。」假裝沒看見紅髮少年的小動作,渚撫了撫耳鬢的瀏海,展開與往日沒有任何不同的溫柔微笑。

「如果死亡就是你所追尋的極限,那麼恭喜,你實現了你的極限。」赤羽業嘲諷似的說道,不去看對方湛藍色的眼眸。

「業君是這樣想的啊—」渚不在乎的扯了扯唇角,閃爍著近乎病態情感的雙眼盯著業,一步一步向他走來。

「可是我想要追求的極限,是—」

瞬間睜大雙眼,赤羽業聽見耳邊傳來巨大的爆炸聲,一抹溫暖環抱住他。

然後,墜入黑暗。

 

 

 

華麗的晚宴上,紙醉金迷的氣息。每天每日,總是有源源不絕的、腐敗的人們願意花大把的錢來買一些不切實際的溫柔。

有點乏味了。可是又不知道離開這後要去哪裏—或說,有哪裏可以去。放縱的奢華無法真正安撫空虛的心靈,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追尋什麼,卻又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。

「啊啦—?」過度煩躁且心不在焉走路的下場就是潑了別人一身酒。因為他而渾身酒香四溢的紅髮少年發出一聲輕嘆,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,可是偏偏那副無所謂的笑意讓他感到尷尬。

「非常抱歉。」

「唔……沒關係。」少年聳聳肩,臉上依舊是天使般的美麗笑容。

「真的沒關係嗎…?我……」他想說他願意賠償少年身上那套看起來價格不斐的禮服,可是緊接著少年的動作使他吞下了原本的話語。

紅髮少年嘴角扯開了一抹猶如惡魔的弧度,拿著自己手中的香檳往他頭上澆了下去。

瞬間濕透。

耳邊傳來劣質的笑聲,「當然沒關係。這樣不就扯平了?」

他感到一陣無語,瞬間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年是何人。

赤羽業,擁有「永不凋零的玫瑰」之稱號的高調殺手。行事作風狠辣,似乎生下來就沒有畏懼之心,奉行一報還一報的真理,是個喜歡得罪別人的傢伙。

「啊…這種報復方式還真是令我困擾呢…」渚不禁露出苦笑。

「那不然你喜歡什麼樣的方式?」業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,「難道你比較喜歡別人用蛋糕砸你嗎?」

「…算了。」渚放棄似的呼出一口氣,不打算跟這個人再繼續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。

就在他準備說點什麼然後離去的同時,槍響了。

短短幾秒的寂靜以後,爆發出得是人群中此起彼落的尖叫。

*

「該死!」一邊罵出今天第一句髒話,業邊快速躍過被撞倒的圓桌,奔跑向對面的樓梯。

單手舉著原本綁在腰上的手槍,子彈打出去的後勁非但沒有像往常一樣使他感到愉悅,反而加深了他的焦躁。

三步併兩步地跳上陽臺後,業才發現原本準備好用來撤退的銀絲早已被切斷。挑起眉,他冷靜地開口。

「真是不可思議啊?居然是你呢,倒我一身酒的傢伙。」漫不經心的語氣裡展露了濃濃殺氣,赤羽業轉身半靠在欄杆上,嘴角扯起好看的弧度。

「你不也回敬我一杯了嗎?難道你還是不滿意?」作為被這場宴會的主人重金請來的殺手,潮田渚漾起一抹無奈地笑容。

「當然不滿意了。這可是我花大錢特別訂製的。」業走向黑暗中更顯得身形單薄的少年,皮鞋踏在堅硬的地板上,發出扣扣的聲響。毫不猶豫地的貼近那道身軀,溫熱的氣息傾吐在對方耳畔,霎時氣氛就變得危險又煽情。

「吶,你要怎麼賠我呢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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